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著名摄影家鲍昆谈纪实摄影:首先是批判然后是改变 [复制链接]

徐建荣 2213 1
徐建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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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网•东海资讯2016-06-12 10:12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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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 王鹏 摄

《垃圾围城》(组照之一) 王久良 摄
  鲍昆,1953年10月生于北京。著名摄影家、视觉文化评论家、策展人。曾担任央视《瞬间世界》栏目主编,中国国际摄影艺术展览、中国摄影金像奖评委,以及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等多个摄影展的策展人和学术论坛主持人。2000年开始投身摄影评论写作,著有文集《时间的躁动》、《观看·再观看—————当代影像文化》等,主编《摄影中国———中国摄影50年》等。
  近日,浙江省摄影家协会在宁波举办了一个摄影理论培训班。作为授课老师,鲍昆为参加培训班的摄影师们分享了自己的摄影理念。
  慕名而来的摄影爱好者很多,他们带来的照片,涉及风光、纪实等不同题材。但很多人有同样的困惑,即:在一个“拿起手机就可以成为摄影家”的时代,当“随拍”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,什么样的照片才有价值,才称得上是作品?
  艺术不艺术的不重要
  鲍昆说,摄影这个词“太大”,风光和纪实,到底哪个才是艺术,这是涉及到艺术理论的问题。对于绝大多数初学者来说,也许用一个故事更能表达他的观点。
  于是他讲了一个曾经很触动他的故事,关于他的学生,摄影师王久良。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人,是在中国传媒大学摄影系的毕业设计展上,他一下子看中了王久良的作品,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才气。
  当时,王久良正在拍摄《鬼神信仰》系列摄影,鲍昆对他很赞赏,但同时也建议,他可以试试一些更接地气、更被市场接受的作品,比如关于环保题材的。
  王久良是个很有悟性的年轻人,他最终选择了垃圾题材。最初的思路,和之前的《鬼神信仰》有点类似,也是从艺术的角度出发。但王久良发现,在拍摄之前,他需要了解一些基本的问题,比如:垃圾场在哪?有多大规模?垃圾从哪来?它对周边产生了怎样的影响?与周边自然、人文环境发生了怎样的联系?
  当时的王久良,无法从相关部门得到关于这些问题的数据和信息。于是,他用了一个最笨、最原始的办法———骑着摩托车追踪垃圾车。
  他多年租住在北京东五环外一个喧闹的小区。2008年10月,他开始从所住小区的垃圾箱出发,跟着垃圾车,一路追踪至北京郊外的垃圾倾倒场。就这样,逐渐把北京近郊的垃圾场都找到,然后一一标注、统计。
  大型的垃圾填埋场是不适合建立在人口众多、土地资源紧缺的地方的。当时,在拍摄中他发现,在北京,经常当距离垃圾填埋场3公里的时候,就能闻到刺鼻的味道。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,他拍摄了北京周边的四五百座垃圾场(主要分布在北京的五环和六环附近),这些垃圾场往往都有上万平方米的规模,王久良尝试将这些垃圾场的具体位置用黄点在地图上做标记,竟然发现,整个北京城已被这些点包围。
  前前后后,他一共拍摄了约5000张照片。他把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拿给鲍昆看。事隔多年,鲍昆依然记得王久良满头大汗跑来找他时的情景,在他一张张看照片时,王久良满脸急切。
  王久良说,他现在关心的不是得奖,也不是办展,而是这个垃圾的问题有没有可能得到解决。那一刻,鲍昆就决定想尽一切办法资助他、支持他完成这个项目。因为,这个曾经漫步在云端的年轻“艺术家”终于发现:“艺术不艺术的都不重要了!”
  纪实摄影最重要的是人文关怀
  在鲍昆的帮助下,王久良完成了摄影作品《垃圾围城》。2009年12月,凭借其中的17张图片,在广东连州举办的国际摄影家年展上,王久良获得了年度杰出艺术家金奖。
  随后,随着越来越多的媒体加以报道,《垃圾围城》系列作品引起社会强烈关注。2010年2月,新华社为此做了深入报道,一位中央领导人看后专门作了批示。
  “垃圾围城”成为环保热门词汇,也推动了政府决策:北京市宣布投资100亿元,用5到7年时间,完成周边近千个非正规垃圾填埋场的治理工作。
  鲍昆说,纪实摄影最重要的是人文关怀。具体来说,就是纪实摄影在当代传媒上担当的角色,主要是揭露社会黑暗、战争暴力和各种非正义的人类现象,以及成为人和自然环境、历史文化的关系的一面镜子。它不但是一种声音、一种批判力量,而且直接可以和社会进行良性互动,最终,是以关怀人本为其价值。
  对照中国的纪实摄影,如果按照以上标准来衡量,其实合乎标准的并不多。比较典型的优秀作品,则是解海龙的关于希望工程主题的作品。通过“大眼睛”等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影像,他把中国的现实生活里真实的一面给揭露了出来。
  在那个年代,解海龙的作品还有另外一个意义,即摄影作品终于可以直面苦难和阴暗面,甚至可以把它们放到人民大会堂去展示了,而且这样的照片获得了官方的默认和许可,并且直接促进了中国的教育状态的改变。
  “美”这个字害死人
  如今满大街都是举着手机随拍的人,那么我们到底应该拍什么?
  “现在的人,满嘴的纪实摄影,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。不是拍了人,拍了民俗,就都叫纪实摄影。”鲍昆说。
  鲍昆承认,自己的起点也是从拍风景、拍花花草草开始的。他说,拿起相机,就上公园去拍,拍风景为主。“当时就是追求所谓的美,‘美’这个字真是害死人,因为拍这个没什么用!”
  他后来一直批判唯美的摄影,因为对他来说这纯粹是浪费时间,那么美好的时代没有抓住,全都“艺术”去了。
  他觉得,纪实摄影起码要有独立的思考。这些年,大家总是被各种时髦的说法忽悠,老是被概念和题材左右。相机一举起来,首先是构图、黄金分割等外在的东西,其实这些都不重要,内容才最重要!
  鲍昆说,有些照片拍得很漂亮,但是它除了告诉你摄影师知道前景、远景等技巧概念,再不能告诉你别的信息。时代丰富的历史信息都被摄影师唯美的小要求给屏蔽、过滤掉了,这是多么可惜的事情。实际上,有些照片在当时看来可能不是很好,但是今天看却是珍贵的。
  所以,摄影早就不再以“美”为唯一的标准,它是可以替代文字的话语工具。可以记录的内容有很多,那些即将消失的景物、人与人的关系、生态环境等都可以用视觉来表现和叙事。
  “技术和设备都不再那么重要,摄影,最终考验的是影像背后的摄影师的思想。”鲍昆说。
  东南商报记者樊卓婧
孙研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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